【转载】尼伯龙根镇魂歌-Chapter 128 后记·十年(下)

冈萨雷斯,卡塞尔学院2015届毕业生,西班牙人,现在执行部担任部长助理一职。他平生最崇拜的英雄有两位,一位是家喻户晓的黑暗骑士蝙蝠侠,另一位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楚部长。星期六上午,冈萨雷斯一觉醒来,发现有一份急需部长审批的文件还没有上交。由于部长出差一周直到星期五晚上才回来,冈萨雷斯生怕影响到下周的工作效率,急忙打了个电话把文件给部长送到家里去。接下来,冈萨雷斯见证了一生中最惊悚的场景,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。


就见那位号称“杀胚”的面瘫凶悍哥、前联邦调查局最锋利的剑、执行部现任铁血部长,此时正头顶一本砖头厚的《牛津词典》,端正地跪在一副老式机械键盘上。前方的玻璃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,电脑与键盘相连,部长双膝始终保持着匀速打字的姿势,肩膀纹丝不动,腰、背、脖子挺得笔直,如同插在键盘上的一支标枪。


 “你来的正好,顺便给我汇报一下本周执行部全员的工作情况。”楚子航接过文件看了看,签字后放在茶几上。


 “部部部长,我我我……”冈萨雷斯舌头打结,两条腿直哆嗦。


 都说双手打字以示清白,看看他们的部长,人家在用膝盖打字啊!这是何等创新的思想,又是何等伟大的技能?男人,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要狠。部长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,大英雄,真汉子!英雄的精神世界,永远不是他们菜鸟能够理解的。可是这种新技能,光看着膝盖都痛……


 “今天是休息日,不是工作时间,别紧张。”楚子航淡淡地说,“大家都是校友,用不着拘束。”


用不着个鬼嘞!冈萨雷斯连死的心都有了。他现在只想自戳双目,马上逃出这栋别墅,越快越好。


 “那个……部长,既然您正忙着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冈萨雷斯连忙鞠了个躬,准备告退。


 “没关系,我的检讨很快就写完了。”楚子航低头看着屏幕,膝盖在word文档中敲出一行行字符,“你先去对面沙发上坐着,等我五分钟。”


 “天啦撸,饶命啊部长!就您现在这个样子,我怎敢坐在您对面?大家要跪一起跪,您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啊!”冈萨雷斯扑通一声跪在楚子航面前,流下两道宽面条泪。


 “安静。”楚子航冷冷地看他一眼。


冈萨雷斯立刻打了个寒战,迅速地捂住了嘴巴。他见楚子航小心翼翼地看向卧室那边,神情谨慎,再结合对方之前的行为,顿时明白了个大概:部长这是挨罚了。惩罚手段,现代版中国式S M——跪键盘。


执行部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楚部长早在十年前便名草有主,凭借其穷追猛打的超凡毅力和笔直如高速公路的神经回路,成功摘下路家一朵霸王花。这朵霸王花的杀伤力那是相当的巨大,虽然长着历史系文弱书生的外表,做出的却是装备部炸弹狂人们的业绩,昂热校长有这张王牌在手,就不怕美国总统不给卡塞尔学院颁发教育执照,连五角大楼都得给他面子,毫不犹豫地把这厮列入反恐黑名单。


冈萨雷斯大学时代曾是学生会的成员,某一次社团内部召开新老同学会,前学生会主席恺撒·加图索谈论起楚部长与路教授的结合,那叫一幸灾乐祸。据恺老大讲,路教授就是血腥玛丽、凯瑟琳大帝和唐朝女皇武则天的三位一体,在此等抖S妖孽大魔王面前,管你是狮是虎,都得给我趴着卧着,就是部长这般来自荒野上的一匹狼,也被迫戴上项圈、收起野性,转型走气质忠犬路线了。


想到这里冈萨雷斯不由得同情起上司来,他怯生生地看了看楚子航,见对方貌似很辛苦的样子,压低了声音:“部长,反正路教授也看不见。要不,您先歇会儿?”


楚子航摇摇头,露出一脸“你还嫩”的表情,平静的语气仿佛在叙述某条人生哲理:“道歉,靠的是一片诚意。既然犯了错,就要告诉对方,你已经得到了惨痛的教训。否则,就没有下次了。”


没有下次了?部长,您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啊!家暴?外遇?出轨?别啊部长!您就算不为自身安全着想,也要为我们这些无辜可怜的老百姓考虑啊!您难道不了解,您家那位已经具有初步毁灭世界的能力了么?冈萨雷斯内心哀嚎连连,吐槽之神唾沫横飞。 


正午的阳光通过窗帘照进来,路明非从宿醉中苏醒,头痛欲裂。他向来不胜酒力,但昨晚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,楚子航兴致很高,积极劝酒,他一不小心就喝多了。之后发生的事模模糊糊不甚清楚,貌似楚子航开车带着他兜风,兜了风又回家,然后洗澡、睡觉……不对,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。


路明非按着太阳穴,努力寻找着记忆的片段:歪斜的领带、濡湿的西裤、还有揉成一团的白衬衫。朦胧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,一张汗水淋漓的背霸占了他的视野,他的头枕着浴缸的边沿,耳边是哗哗的水声。黑色的脑袋埋入他的腿间,凌乱的发丝骚着他的小腹,酥酥/痒痒。被那温热的口腔包裹着,电流从脊柱向四肢百骸蔓延,他蜷起脚趾,全身滚烫。一双肌肉分明的手臂支撑在他两侧,每一根线条蜷缩又舒展,美得如诗如画,不由得让人联想起名画上汲水的少女。他好奇地去抓那头黑发,趴在他身上的人抬起头,露出一张清秀冷峻又纯爷们的脸……哪里有什么汲水少女,这分明是人狼入侵啊!


路明非激灵灵打了个寒战,下一秒腾空而起,只可惜腾了一半又跌回床上去了。King Size的大床柔软依旧,身体却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一般,腰酸背疼苦不堪言。他不动还好,这一动,臀间某处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钝痛,那种被撑开的违和感,赤果果地提醒着他那里曾被无礼地对待过。空气里雄性麝香的味道还没有散净,他无意间掀开被子,顿时惊呆了:露在睡袍外面的腿上,无比可笑地套着一双蕾丝长筒袜,目光所及之处,粉红色的吻痕如同种下的草莓一般遍布全身,鲜艳得不能再显眼。


路明非双手捂脸,他想起来了,全部想起来了!什么结婚纪念日?那就是某杀胚的开荤狂欢节啊!极品车震、红酒灌醉、角色扮演、鸳鸯戏水……只有想不到,没有做不到。发生在夜色中的一幕幕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狂奔,路明非的脸白了红红了白,他艰难地爬下床,伸出颤抖的手拉开衣柜:在一堆整整齐齐排列的男士服装中,不知何时引进了两抹不和谐的色调。露背白婚纱和高衩红旗袍赫然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,那上面的每一处污渍和褶皱都在明明白白地宣示,他们昨晚搞出的一切有多么荒唐。


 “楚子航你个混蛋!”路明非爆发出一声雷霆怒吼,拽下丝袜,冲出了房门。


客厅里蜷伏着两只犬类,一个规规矩矩,一个战战兢兢。规规矩矩的那只是他家里的原住居民,这货平时威风凛凛、气势逼人,现在不知怎的特别温顺,还乖巧地头顶字典脚跪键盘,一看就是心里有鬼。至于另一只西班牙血统的小可怜,在听见他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抖成了一团,现在正蜷缩着身子往茶几底下钻,恨不得干脆抹消掉自己的存在感。


 发现家里多了新面孔,路明非第一时间拢好衣襟,理了理头发。为人师表这么多年,他学会了克制和忍耐,即使脾气火爆依旧,也不会随时随地爆发。他调整呼吸,收敛心神,清冽的嗓音礼貌而不失风度:“有贵客到访?”


 “路路路教授您好,在下冈萨雷斯,是楚部长的部下。冒、冒昧登门,多有打扰,万分抱歉……”冈萨雷斯结结巴巴地做着自我介绍,做五体投地式,如同西天取经叩拜佛祖。


 “原来是冈萨雷斯先生,好好的跪那儿做什么?”路明非坐上沙发,往对面一指,“平身,赐座。”


 “谢、谢谢。”冈萨雷斯一紧张差点说成“谢主隆恩”。他极不自然地坐在沙发一角,看见自家部长仍在跪键盘,尴尬地扭了扭屁股,冷汗直冒。


路明非扫了楚子航一眼,不温不火地开口,“你的账先欠着,我们稍后再算。去,泡两杯茶过来。”


楚子航取下顶在头上的《牛津词典》,默默起身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,还真端出了两杯绿茶。色泽碧绿的茶水,清香芬芳,用晶莹剔透的玉瓷茶具盛着,一杯放在路明非面前,一杯递给冈萨雷斯。


部长亲自奉茶,冈萨雷斯哪受过这等礼遇,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道谢。


 “洞庭碧螺春,喝喝看。”路明非端起茶杯,掀开杯盖,先闻其香,后尝其味,边啜边嗅,浅斟细饮。期间楚子航一直站在他身后,低垂双目,闭口不言,好像他就是个保镖,还是陪吃陪/睡的那种。


 “好茶,好茶。”冈萨雷斯忙不迭地赞美着,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上。他擦了擦汗,偷偷瞄向这个家真正的主人。


就见传说中的路教授泰然自若地品着茶,举止优雅,仪态从容。那双眼形若桃花,清澈而深邃,眼尾略微上扬,荡开浅浅的红晕,完全不像年过三十的人。他身材清瘦修长,肤色苍白少有血色,黑色的真丝睡袍穿在身上有些宽大,却意外地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性感。尤其是那截露出领口的锁骨,上面还有淡淡的红色印记,就像开在雪地里的梅花,真是说不出的诱惑。等等,为什么会有红印,难道是……吻痕?


冈萨雷斯的大脑立刻当机,随后他突然感觉室内的气温下降了,如同一团强冷空气过境,刹那间整个人都被彻骨的寒意笼罩其中。他纳闷地左顾右盼,一抬头正对上楚子航寒光四射的瞳孔,目光炽烈如电,眼神凌厉如剑,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。冈萨雷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恺撒主席的“教诲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:千万不要打路明非的注意,除非你有把握战胜楚子航。


据说恺撒曾数次邀请路明非去安珀馆洗罗马浴,均被楚子航严厉拒绝,理由是我家明非的身体怎么可以被学生会的男人们看光,不服来战!从此卡塞尔众人明白了一件事,某楚姓杀胚独占欲极强,醋劲儿赛过老坛酸菜缸。可偏偏有人顶风作案,不见棺材不落泪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在路明非三年级的时候,一位阿拉伯王室继承人来到学院做交换生,当即对卡塞尔国宝一见钟情。王子以一头北极熊为聘礼,趁机对路明非表白,发誓愿做他的阿拉丁神灯,只求国宝屈尊移驾沙漠,共建他们的巴比伦通天塔。然而王子的愿望并没有实现,因为远在奥斯陆做毕业实习的楚子航听到了风声。当时的狮心会会长以保护生态之名,腰挂乌兹冲锋/枪、肩扛长矛火箭筒、手提两柄日本刀,火速空降到学院将王子打回了他的中东老家。


 “冈萨雷斯,你的脸部肌肉在抽搐耶,是不是生病了?”路明非关切地询问。


 “没、没有,我只是有点冷,大概今天穿少了。”冈萨雷斯哆哆嗦嗦地站起身,牙齿打颤,“路教授,我下午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


 “慢走啊,有空再来玩。”路明非在门廊下热情地挥手,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座移动冰山正在向外释放寒气。


但冈萨雷斯显然感受到了,他一头钻进自己那辆雪佛兰越野车,飞快地逃离了现场。


望着那缕消失在道路尽头的白烟,路明非敛去笑容,狠狠瞪了楚子航一眼,一瘸一拐地返回室内。不是说男人过了三十岁雄性激素会衰退么,怎么这货反而越活越精神?以前都没见他体力这么充沛!奶奶的,老子的腰要断了。


 “教授,这是我的检讨,请过目。”楚子航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路明非眼前,态度谦恭,语气诚恳,像是给老师交作业的好学生。


路明非一手扶腰一手扶墙,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:“每次都来这一套,你以为永远可以蒙混过关吗?”


 “这次不一样,这份检讨是我用膝盖敲出来的。”楚子航强调。他联邦警察出身,身体强健,精力旺盛,长时间见不到路明非,再温存时难免会房事过度,每每惹怒爱人便会被处以练习跪姿的惩罚。久而久之,他跪键盘跪溜了,又钻研出特殊的打字技巧,楚子航想到这里心中还有那么点儿小自豪。但在路明非看来却是楚子航屡教不改,得寸进尺,动不动就化身为狼,他已忍无可忍,断不能再纵容下去。


 “膝盖打字怎么了?脸滚键盘又如何?能抵消你做的好事么?”路明非心头火起,凤目生威,“人越大越不像话!我平时亏待你了?让你这么欲求不满!还用酒精把我灌醉,玩起羞耻play来了!你当我是什么?人妖、变态、还是伪娘?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这么没下限,咱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,以后你自己跟自己玩吧!”


路明非气得够呛,吼了一通之后径直进了卧室,把门一摔没动静了。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楚子航老哥一个,他环顾自周,挠了挠眉毛,有点犯怂。每个人都有软肋,楚子航也不例外。


听明非的语气,该不会要跟他闹离婚吧?楚子航心中一紧,这下麻烦大了。



作者有话要说:

上章的小哥和天真是来打酱油的,搞地质研究时我曾用过两年洛阳铲,正巧那个时候读了《盗墓笔记》,有点怀念。之后不会再有盗墓剧情了,跑题不说,我对同人已经开始厌倦,不会再写下去了。(理由详见第7章)

但愿这章不会被和谐╮(╯﹏╰)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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